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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动回顾 | 三思讲堂:云上阿者科的乡愁回归

2021-04-01 三思讲堂

1. 美丽的神话

 

 

每年11月至次年4月

是这里最佳的观赏时间

田中无稻谷 水平梯田层层透亮

云海翻涌 光影效果极佳

太阳呈逆光角度驱散云雾

层层梯田渐渐染上金光

 

坐落其间的哈尼族彝族山寨

被云雾掩映的扑朔迷离

如诗如画 如梦如幻

 

 

2. 富饶的贫困

 

 

美丽的寨子创造了“山有多高,水有多高,田有多高”的奇迹,更是凭借这份实力于2013年6月被列入联合国教科文组织《世界遗产名录》。讽刺的是,已跻身世界遗产的她竟也逃不开贫穷的厄运。根据网络数据,截止2010年,村里还没有一户能用上自来水,也没有一家能看有线电视,半数劳动力去了外地打工,村民人均收入仅千元。这个古朴的传统村落,如同一只空心大萝卜,人们戏称这里只剩下996138部队(即老人、儿童和妇女)。电影《无问西东》的热映,带来了世界对阿者科的关注。黄晓明带着章子怡回到了自己的家乡,也带来了每年两万人次的游客,打破了阿者科原本平静的云上生活,留下了满地无法被自然消化的垃圾,却仍未能改变阿者科村落贫困的状况。

 

 

3. 遇见阿者科

 

 

2021年2月25日,全国脱贫攻坚总结表彰大会在北京召开。那天,这片世界遗产被授予了国家至高荣誉,它见证了我国完成了消除绝对贫困的艰巨任务。阿者科的逆袭故事还要从18年1月的一场遇见说起:

天还未亮,保继刚带着他的团队启程,冬日的羊城,空气里稍稍透着些凉意。从广州到昆明,从昆明再到阿者科,时间就从清晨来到了傍晚。壮美的梯田和有趣的蘑菇屋足以安抚中山大学团队旅途的劳顿。作为旅游专业的学科带头人,保教授嗅到了这一独特民居背后的价值:如果加以挖掘保护和打造,恐怕能够为当地带来不少附加值。他尚未成型的想法却被村民们泼了凉水,他们说:“这些蘑菇屋是你们城市人想看的、不是我们想住的。”毕竟在他们的梦想里,这些城里来的大学者或许能够让他们住上盼了已久的砖头房子。还是那句话,万事开头难。

 

4.内源式减贫

 

在村子住下后,保继刚团队紧锣密鼓地开展了田野调查,在收集了关于村落情况和潜在旅游价值的一手数据之后,他们和当地政府坐下来讨论制定旅游减贫方案,并命名为“阿者科计划”。

村里曾经引入外部资本开发旅游,结果几年下来村民一分钱没收到,当地的原始生态也遭到了不少破坏。这一次保继刚团队提出,旅游开发一定要有社区的参与,他们把帮助县政府与村民合作成立旅游开发公司作为改变的第一步。

政府出资300万元占股30%,而村民凭借当地旅游价值在公司占股70%。这样一来,村民真正掌握了当地发展的主动权和话语权,阿者科也从以往的被动保护转化为了主动保护,开启了内源式减贫模式。

 

 

村民作为社区的一份子最了解当地的情况,但也可能恰恰因为身处其中而失去全局的视野,他们住砖头房子的梦想、抛下土地去城市的愿望,和传统部落以及文化保存的需求是冲突的。

为了让村民们真正见到实惠,又不偏离保护式发展的初衷,保继刚团队制定了“四三二一”的分红办法。

只要继续保留原有蘑菇房不拆除另建的家庭可以得到40%的分红,继续耕种自家梯田就可以获得30%的分红,如果实际居住在阿者科以及户籍保留在阿者科都可以获得20%和10%的分红收益。

 

 

5.落地的艰辛

 

旅游产业是阿者科的发展王牌。和以往交给外部公司经营不同,这一次保继刚团队基于内源式发展的思路,发动村民一同开发了丰富多样贴合当地特色的旅游活动:从传统手工体验到自然野趣观光,从领略哈尼文化到浅尝农耕劳动,游客只需要在景区入口购买门票,就可以凭票玩转阿者科。

社群民众的积极性被激发固然是一个好的开始,但这并不能保证具体落地之时的顺利。在发家致富的道路上,首先遇到的绊脚石竟然是一张小小的门票。

受制于天气,阿者科旅游淡旺季差异明显,冬日的梯田吸引了大量游人驻足,一旦进入雨季游客数量锐减。保继刚团队紧赶慢赶在旺季到来之前就做出了完整的旅游方案,想着趁即将到来的旺季让村民们实实在在拿到收益。

 

 

尽管目标一致,但上级部门或多或少会有些担忧,怕改革的步子走得太激进反而伤了村民的心,想在淡季的时候先实验再决定是否采用新模式。两种思维模式不同,一来一回,递上去的门票申请几个月过去了仍批不下来。眼看旺季快要结束,门票再批不下来恐怕当年很难再有收入,最终更会因此失去村民信任。保继刚团队实在等不及,主动到县委沟通,讲明情况,最后获得到了门票试行三个月的准许。

三个月的时间窗口,已经足够。阿者科旅游减贫计划开始累积效果。

 

6.初见成效

 

通过两年多的努力,效果已初步显现。运营第一年,全村创收60万元,村民分红30余万,全村脱贫。村里新建了公共洗澡间,努力改善村庄的卫生文化,推行“门前三包”环卫村规,让村落变得更整洁。村子发展了,越来越多的青壮年选择回到家乡。团队努力开创更多就业机会,真正实现了乡愁回归。保继刚团队在这里不仅减贫还努力扶智与扶志,他们开设课程培训村民的电脑技能,强化普通话教学,建立公共图书室,邀请医疗专家为当地孩子定期义诊。该计划也逐渐受到了多方关注,并入选了央视纪录片《中国减贫密码》,成为其中六个减贫案例之一。

 

 

 

7. 减贫再思考

 

学界对旅游的影响向来有不同的思考。

新自由主义流派眼中,旅游是现代主义的催化剂,它可以带动贫困地区发展,贫困人口通过涓滴效应受益。

批判主义的观点则认为旅游可能会造成当地对外来资本及技术的依赖,继而增加社会与经济的不平等。

替代性发展的视角之下,旅游可为贫困人口提供多元化生计方式,社区更加能够通过参与旅游发展并从中获得增权。

而后结构主义更是提出对旅游的评价并非只是“好”、“坏”两种选择,应当从整体或系统视角来审视和评价。

阿者科计划正是通过发动社区参与的方式、探索出了一条适合当地发展的道路。每一个人的力量都得以彰显,每一个人的声音都被听见,从内源彻底激发了社区的活力,不仅保存了当地的自然和文化遗产,更是提升了生活水准也推广了一种新的生活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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